第41章 pick me 41
崔晴晴接到邀约时, 电影前期筹备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所以半个月后, 就可正式进组。
《海上云烟》剧组的取景地就在m市。
m市是近代商业和金融中心，100多年前曾是外国租界, 有很多民国风情浓郁的建筑, 还有专门拍摄民国题材影视剧的影视城, 说是近现代题材电影的最佳拍摄地也不为过。
崔晴晴没想到在剧组第一个遇见的熟人竟然是杨鑫。他这次主要作为摄影指导参与拍摄，也算是副导演之一。
崔晴晴虽有意外, 但还是很友好地say hi了。
对方略一踌躇, 终究也是点头示好, 擦身而过。
宋淮这几天还未进组, 主拍的还是崔晴晴少女时期在学堂和嫁人的戏。
洋学堂里，少女白佩珊因为昨夜父亲跟她提起的婚事, 闷闷不乐, 上课也几次走神。课后，好友孙舒兰在小花坛处找到她, 跟她谈心。
孙舒兰：“佩珊，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白佩珊不想让好友担心：“没什么，最近天气闷热，心情也有点低沉。”
孙舒兰：“那就好。”
未曾操心过俗事的少女, 并没有想得太多, 对好友的话的深信不疑。
两人在白兰树下静静坐着看书。
不远处，同学王同山捧着书走过。他带着眼镜，梳着时下最流行的二八分大背头, 长得俊俏，是学堂里的风云人物之一，也是很多女同学的爱慕对象。
他见两位同班同学在树下坐着，绅士地打了招呼，孙舒兰不禁羞怯地低下了头。
若是以前，白佩珊定也是羞怯的，可如今心底压着的心事，让她没了那般心思。反而暗暗羡慕起孙舒兰的小儿女情态来。
她与自己不同，还是二八思春少女，而自己，在听闻父亲的安排后，心已然变成了一泓死水，波澜不惊，想到这里，她又有点恨。
偶尔吹来些许微风，吹着树叶发出飒飒的声音，白佩珊看着头顶的这颗百年老树，心想，这大概是她少女时期最后的快乐时光了。
许是刚开拍，有些演员还未能进入到角色中来，几次重拍后，等到这部分戏拍完，已是傍晚时分。崔晴晴仍然情绪低落，大概是折腾了一天，还未从戏中脱离出来。
她在一旁萎靡不振的样子，呆呆看着工作人员收拾工具，整理现场，直到杨鑫过来提醒她收工。
她一看，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而杨鑫也驾着摄像机，一副要回程的架势，便也跟着一起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有跟杨鑫聊天的冲动。大概是出于直觉吧，她一直觉得杨鑫与陈可儿应该认识很久了，就算不是校园时期的青葱恋爱，也应该是两人还未出名时就有的瓜葛。刚刚才拍完校园戏，或许可以聊一聊？
傍晚余晖刚落，天色慢慢变暗，在这样的阴暗里，似乎很多白日里难以启齿的话语，都可以顺心说出。
“杨鑫，我那天听到你跟陈可儿说的话了。”她一点都不转弯抹角。
天色朦胧，看不清杨鑫脸上的神色，只知道他开口时，话语间已是坦然。
“原来这样，我想，你应该也是知道了。”
“为什么？”这一句为什么，可以有很多解释，随你理解，随你挑方向回答，终究，崔晴晴是不愿为难他的。
“我跟她，曾经是恋人关系。”
“噢。”与自己所猜无异，她并不惊讶。
大概是氛围所致，加上杨鑫觉得崔晴晴不是爱八卦是非的人，倒像个看得通透的旁观者，不然早在她知晓两人关系时，就说出去了。
常人说，旁观者清，他迷在当中太久了，或许真的需要倾诉。
“我们是大学同学，那时候表演系接新，人数不够，我作为摄影系的师兄也被叫过去帮忙，她是那一届表演系的新生，碰巧地，我第一个接到的人就是她。她那时候可能外貌没有现在精致洋气，可是身上透着一股初生雨荷般的纯净，我第一眼就被她吸引住了。”
说到这里，他低头一笑，似沉浸在美好的记忆中。
“我不是第一个心仪她的人，可是拼着不要脸的劲儿，把她追到了手。我是学摄影的，而且那时爱得狂热，帮她拍了很多照片，有时候会放到网上，渐渐地，她有了一些名气。我们那时候，是不少同学眼中人人称羡的模范情侣吧。”
“后来，我毕业了，在圈子里没有人脉，起先混得并不太好，两人开始时有争吵。再后来，她进演艺圈却很快红了。”他自嘲般笑笑，“不过她是有这实力的，走红一点都不足为奇。最后，两个人渐行渐远已经是可见的结局。”
“那……《大漠》？”崔晴晴问。
“后来张导看中了我的摄影作品，有意栽培我，我也算是慢慢混出头了吧。有一天久未联系的她突然找到我，说想进军电影圈，想拿下《大漠》的角色。那时候大概对她心里有怨，也有念念不忘吧，我就让她跟我……”他顿了顿，“她答应了，那个样子真的很陌生。那时候我才醒悟过来，都变了，我们两个人都变了。”
往事谈到最后，难免唏嘘。崔晴晴看着身边这个大块头男人脸上露出的痛苦颜色，也甚是感怀。
后面，他还说到了陈可儿不满他只为自己拿到了女二号的角色，尽管那已经是他尽力举荐而来的了，也说到了陈可儿故意背着所有人向媒体放出甄然和乔妮有私情的消息，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十分陌生，可心底深处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好的。
“她最近也不好过，《大漠》虽然大获成功，可是带给她的好处并不及预期，而且听说，乔妮一直有在暗中给她使绊子，她一心想进电影圈，现在看来，是难了。”
关于这个崔晴晴也略闻一二，可她还是想安慰下杨鑫，“幸好她在电视剧圈子已经闯出一片天地，再回去也会有她的一席之位的。”
“但愿吧。”再以后也不是他能触及的了。
成人的世界没有绝对的对错，崔晴晴自是不会在他面前乱谈论陈可儿的，她知道这个强壮的男人内心柔软，私心还是希望对方能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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