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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红袖

  带着非洲式神去修真

“蘅芜庭……这就没了?”


当天清晨穆星河在院子里东敲西挖, 还很暴殄天物地把古玩上的丹砂碎玉刮下来埋入地里, 美其名曰拥有了新的园艺爱好。


但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连土都不记得埋。


一夜之间, 雷霆手段,穆星河自愧不如。


管事递交给他一本册子,是他之前要调查的内容。他拍拍衣摆接过册子, 翘起二郎腿坐着随便翻了一下便合上册子,放入怀中,对管事温声道:“连夜整理, 辛苦你了,今日便休息一日,赌坊不必开门。”


管事怔了怔,穆星河的心思却不在他身上, 他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是他一贯思考时的反应。“那些官银没有内应的确不好消化,蘅芜庭乱用这笔钱,上头不高兴了……”穆星河慢慢说着,“现在蘅芜庭没了,定然有人去拾荒或者去调查,可惜也会有人暗中观察谁会出现。管事, 你也找个人看一下, 回头同样整理成册。人家想守株待兔,我偏不去, 做到灭门之事的势力惹不起惹不起,狗命要紧!”


旋即穆星河站起来, 招呼钟子津:“京城锦绣繁华的日子不多了,趁我还有钱,怎么也得享受享受。我们出去一趟。”他一把勾住钟子津的脖子,漫声说道:“来来来,我带你见识一下有钱人的生活。”


钟子津莫名其妙:“昨天不是见识过了吗?”


结果他这一带,就把钟子津带到了大人的世界。


所谓大人的世界名叫红袖楼,据说取自红袖添香之意,但穆星河却觉得那怕是满楼红袖招的意味,因为他一到来,就有姑娘袖角飘飘,一张带着浓烈香气的帕子落到他脸上,姑娘声音甜腻:“少主,不来瞧瞧蝶儿吗?”


随后是一个茁壮妇人殷勤迎出,笑道:“少主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非但蝶儿想念得紧,染烟也同我提过您呢……”


钟子津看着莺莺燕燕,颇不自在,压低了声音,问道:“染烟是谁?”


“不知道,”穆星河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不过看语气多半是花魁。”


他和钟子津咬耳朵完毕,扬眉问道:“染烟姑娘何在?”


老鸨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染烟身体抱恙,晚些我再吩咐她招呼公子,楼中的姑娘,可还有公子能看上眼的?”


穆星河望了一圈,他们其实来得尚算早,还没到达官贵人们来青楼享受温香软玉的时候,姑娘们也是睡眼惺忪,楼中一派混乱,有暗戳戳整理衣衫的,有从楼上急急奔落迎接贵客的,远些纷杂的琴声里隐约能听闻吊嗓子的声音。


穆星河指着一旁一个睡眼惺忪忙着扶正玉簪的白衣女子:“就她好了。”


穆星河包下了红袖楼最高处,那里四面通风,无窗无门,极薄的白纱垂于四周,适合风雅而不适合风流。


钟子津瞧见这里的环境后隐约松了口气,不知是否是因为可以避免目睹人类的交配。穆星河只吩咐白衣女子为他倒酒,也没有半点要交配的意图。他看着白纱外的风景,赞了一句:“风光的确不错,便是在京中,这座楼的视野,也是数一数二的。”


白衣女子不大爱笑,声音有些低哑,就算接待客人,也是有些恹恹的:“品酒赏景,岂非乐事?青果,上‘十九年香’。”


那个名唤青果的丫头低身唤“是”,缓缓下楼。


但她所去之处并非酒库。


她低下身来,恭敬道:“来人是飞云银庄少主,没问什么,只说要赏景看花。”


青果面对的人却也并非老鸨,那女子眉如远山,发如寒夜,口若朱丹,双瞳剪水,情思如烟笼在她眉间,似愁非愁,一袭红衣却如欲燃之江花,给她染上似是而非的艳色。


可她的目光却是出奇凌厉,几乎要把这艳色破坏殆尽。


“……罢了,不管是不是,杀了便没有疑问了。”


穆星河把酒杯轻轻巧巧一推,笑道:“干喝酒却不算什么乐事,不若你我对弈一局?我下得好,你喝一杯怎么样?”


其实压根没有这样的规矩,好不好也就是听穆星河自己扯而已。然而这个美人实在扯不过穆星河,一局终了,美人已是醉倒,丫头识得眼色,悄悄退出。


穆星河看着人把门落上,他的神色大概因为赢了一局而轻松一些,瘫在椅上,晃了晃手指:“蘅芜庭的事情,你猜是谁做的?”


穆星河风流的时候,钟子津一直沉默地抱着剑当自己不存在,但他听到话反应却很迅速:“肯定不是月照残阙,杀手善取人首级,却未必长于屠人满门。”


“是……杀满门有武功之人,需要组织,需要力量,且恐怕是难以估测的力量,我当然没有——所以今天出门我还没有遇袭,因为他们暂时没有理清关系。斗兽场也没有,月照残阙不行,重楼凤阁长于天下消息、奇门诡术,而非武功,那估计更不行,剩下的江湖门派只有极乐宫,听说那里全是穷凶极恶的妖魔鬼怪。”


钟子津犹豫道:“但鲜少有人知道极乐宫所在。”


极乐宫是人人得以诛之的邪道门派,里面皆是世所不容的恶徒,虽就在京城之中,因为地处隐秘,却也无人能找上门去呼喝一二。


“更何况,能动手的不一定只有江湖门派,”钟子津想了想补充道,“你说他们与官府暗中勾连,被反噬也并不奇怪。”


“嗯,可以想见,无论是极乐宫还是朝中某势力,现在势力远强于常人,不过对我们而言,当今的形势最要紧的不是这个,”穆星河笑了一笑,“而是我们今天可能会见到朝中势力出手,因京中死人太多……昨夜还有一夜灭门这样的惨事,京城动乱,朝廷不得不出面。”


穆星河他们算是自由的江湖人,然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权在握,未必没有压制的手段。


“说曹操曹操到。”穆星河站起身来,掀开白纱,示意钟子津过来。


红袖楼上几乎能将皇城外西面直到京郊一览无余,穆星河视野之中一条血色河流涌进了远处的巷子。不,那并非河流,而是一群血衣人。


血衣人过处带动了一片混乱。


“皇城司,朱衣使,”钟子津已经跟了过来,他反应极快,眼力极好,一眼就道破了那些人的身份,他所能看到的也不仅仅是朱衣使,“今早你说赌坊莫要开门,是早预料到了这一点?”


“是的,谁弄死了蘅芜庭不重要,重要的是日子过去许多天了,很快要过不下去了。朝廷之人借口如今的形势去抄查江湖门派,借此大捞一笔。他们也很清楚京中能好好呆着的日子,就这两天了,”穆星河指着远处,几个背着包裹慌忙行走的人影,“你看。”


钟子津面色一变:“如此时局,这些人……方向竟是要出城?!”


“是啊,”穆星河看着那些奔跑的百姓,眼中无喜无悲,一片平静,“京中不断死人,疫病往内蔓延,他们不能相信朝廷,宁愿出城寻求一线生机。这样的人会伴随局势的不断严峻而越来越多,朝廷终将失去对局势的控制。所以现在算是他们的势力的顶峰期,借此事由,必须打压江湖门派,能杀几个是几个。”


穆星河看着远处一片混乱,楼下依旧歌舞升平,金盏乱投,少年公子打马而过,满楼红袖。他微微眯起眼睛,听这满地锦绣繁芜。


钟子津的声音把他的沉思打断:“那些人——”


穆星河循着他的视线望去,长久的沉默之后,那些人已经走了很远,他们本就不在城中,如今也慢慢接近了京城外沿。


京城中心无限繁华,外沿却只剩低矮灰旧的房屋静静立着,除他们以外再无行人。


那些人原本在奔跑,后来慢慢行走,最后已经跌落在地,艰难爬行,好似被掐断几条腿的蚂蚁。有人察觉不妙,慌忙回头,却为时已晚,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


钟子津眉心聚拢,穆星河却是神色平淡:“旁人说那是疫病,我看来便是毒气。这是一座孤城,毒气只会进不会退,我们只能在城中厮杀,无人可逃。他们……虽然很可能本身就没有生命,但是还有作为人的意识,这种死亡危机临近,没有人能遏制人类的本能,背叛、倾轧、靡乱、疯狂……很快就会控制这座城池,所有的势力都将分崩离析。”


“既然如此,肯定有人努力在还有控制余力的时候再捞一笔,不过,朝廷不止朱衣使一人在,他已经吞吃一个威震将军了,早被人盯上,定然还有其他高官不愿他借机壮大,于是他们很有可能从中作梗,结合各方势力,最有可能便是谁联合极乐宫阻止朱衣使。”


钟子津呼出一口气来:“原来你来此处是为了观察城中形势。”


穆星河忽然转过身来,掏出怀中的小册子,笑得灿烂:“不一定哦。每个人只要想,都可以隐藏起来,但是有什么用呢,早晚都要一战,若不能积累自己的力量,那也不过是慢性死亡罢了。你知道,我做事,向来只怂一会儿骗人玩,不可能永远无所作为。我不相信机会会从天而降,所以到了这个阶段,我们就要创找机会。”


穆星河把册子钟子津,钟子津伸手接过。那是管事连夜整理出来的死亡名单。


最近京中不宁静,就几日的死亡之人都能写出满满一本来。钟子津草草翻阅一番,口中念念有声:“疫病……老死……暗杀……咦。”


他的“咦”停留在一行字上,而后飞快往后翻阅起来。


管事是个很靠谱的管事,他记录的不仅仅是死者的名单,上面还记载了城中姓名死因年岁身份,以及死前的踪迹。


有些人死前曾流连花街柳巷。而说到京中的青楼妓坊,没有一比得上红袖楼。


“你说人为什么会去青楼?”穆星河忽然问道。


钟子津合上册子,递还给友人:“寻欢作乐、来往应酬和……打听消息。”


他的手已经按住了剑柄。


穆星河微微笑了笑。


钟子津是个剑痴,向来一心扑在剑道之上,可他并非什么都不懂,一个人能独自在外历练不被世间风雨所击倒,向来不只因为他有何等力量。当初他们对面不识,钟子津几乎骗过了他,如今的钟子津也可以不需要借助他人,分析出可用的情报。


穆星河想起他曾经有个很为他操心的师兄,可以让他大喇喇说出卖身的话也不怕没人赎身。但如今钟子津已经一人走过万水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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