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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6 定时器

  [星际]专业毁三观

帕洛里勉力凝聚起几分力气,眼睛盯着图祈。而图祈却保持着端切割具的姿势,半天没有动静。


帕洛里感觉呼吸在渐渐变得困难,瞳孔似乎也在放大,更多的光线钻入瞳孔,让他所看到的景物都镀上了一层亮白的光。


这种感觉他体会过一次,在上辈子。


他不知道自己该算好运还是倒霉,那时候舰船爆炸的中心并不在他附近,他是被炸飞的金属碎片击中,才在失血过多中逐渐失去意识。他甚至不知道舰船是什么时候彻底损毁的,因为那时候他大概早就陷入昏迷,在毫无知觉中被冻成一具太空僵尸。


死亡也许并不可怕,但濒死体验却一次就足够了。


“动……动手……”帕洛里口齿不清地说。他想对着图祈喊出来,但糟糕的状态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能呢喃般轻声吐出几个模糊的词语。


“我不能……我没办法。”图祈惊慌失措地说,端着切割具的手臂颤抖了一下,却出人意料地更加握紧了这把救命的“武器”。


帕洛里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但至少还能明白,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碎尸都算不上是件容易的事。


哪怕这具“尸体”能够给他们带来极大威胁。


帕洛里已经没法出声了,他的手按在下腹的伤口上,血液汩汩地从指缝中流出来。


“帕洛里。”图祈轻声叫了他一声。他很少直呼帕洛里的名字,一般主语都是“你”或者“我”,个别的时候以皱眉为主,单个词语来表明意图。


这声音像是一把锋锐的刀子扎入混沌的意识中央,帕洛里稍微一惊,挣扎着想要应声,可惜他做不到。从图祈的角度来看,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图祈有些沉闷地盯着那只手,修长有力,战士的手,但是已经被血液浸透,看不出人类肌肤的颜色。


而另一边,尸体的头部已经化为一滩绿液,躯干的部分也在渐渐融化。大概再过不久,那个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人的复生者就能够回来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没有时间了。


图祈闭上眼睛,按下切割具的高能光束启动钮。


机械室的另一边,萨尔稍微眯起了眼睛,伤疤在脸上随着表情耸动了一下,十分狰狞。


他干脆利落地把工具甩进包里,猛然窜出的脚步轻得像一只野豹。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机油气味,以及一点淡淡的血腥气。


这种令人兴奋的气味一般都是任务的催化剂——在萨尔年轻的时候,曾经这么觉得。后来他成为一个学会无声杀人的老手,就很少再有机会留下来嗅到这种气味了。


他刚刚隐约听到了一声叫喊,虽然不真切,但是很耳熟。


耳熟得就像是……他的小军官搭档。


血腥气果然是真的,他很快循着气味找到了溅得到处都是的污血,以及散落在地支离破碎的尸块。这么不干净的手法,完全清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虽然在这种地方没有清理的必要,他顺着职业习惯想。


下一秒钟,他的目光落在尸体下方,表情凝住了。


图祈扶着帕洛里在狭窄的通道间勉力行走,实际上,几乎是他搂着帕洛里的腰际拖着他走。男人的呼吸微弱到了几乎消失的地步,图祈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图祈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加快脚步,同时将没扶着帕洛里的那只手伸进工具包,紧紧握住一把尖锐的工具。


“我看见那东西了。”后面的声音说。


图祈顿住。他把帕洛里的胳膊从自己肩头撤下来,让他靠在一边的金属机具壳上,随即攥住手中的工具柄,转身对着自己身后的萨尔。


“在此之前,我也见过那东西。”萨尔表情淡然,看着图祈警惕地面对自己。


这句话让图祈稍微愣了一下,那东西?这句话的语气不像是在说尸体。


“我们的佣兵团对上它,只损失了一个人,我们的团长。”萨尔慢慢地说着,“因为我们都上了穿梭机离开那艘飞船,只有他和那东西留在那里。”


图祈静静地听着,现在几乎可以确认萨尔是在说那一滩绿液。


“我不知道团长究竟是怎么做的,那艘船在我们离开扰动力场范围的一瞬间就跃迁了,去了未知的地方,追踪不到,我们只能当做那个东西已经死了。”萨尔说到这里,目光里似乎含着警告的意味。他与图祈对视着,继续说:“我唯一知道也是永远忘不了的就是,团长最后说过的话——如果在我短短二百年的生命中有机会第二次见到它,那么如果你学过一点概率的话,就必须明白——接下来的是,战争。”


“战争?跟谁的战争?”图祈脱口而出,又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那种东西,它们是……”


“被驱逐的其他宇宙文明。”萨尔稍稍抬了一下眼皮,“我不知道,只偶尔听过传言,有些人声称遇到过它们,说它们一直潜伏在我们中间——多半都是假的,因为真正见到过它们本来面目的人,大概很少再有机会开口讲话。但凡事总有例外。”


图祈感到心底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另一个文明?


萨尔微微挑起眉,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听说不是一个,是很多个。”


图祈看着他,“很多个——”


“外星种族。”萨尔接口说,“所以才说一生中见过两次的话,就是战争的前奏——如果他们有很多种,那么到底需要存在得多么密集,才能够在短暂的时间里遇见两次?”


这些事情确实颠覆了图祈的所知,但是——他忍不住问萨尔:“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拖时间。”萨尔漫不经心地回答,在见到图祈陡然警惕的眼神之后,才淡淡地说:“他快死了,不是吗?”


图祈的心往下一沉。


即使没有萨尔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救帕洛里。这里顶多有些简单的抗生素和止血剂,连进行手术的条件都不具备。


图祈咬咬牙,直视着萨尔,“我把机甲开启的时间设定在一个小时之后——刚才的一个小时,现在还剩下二十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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